【保洁大叔当翻译】紫殷的荷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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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洁大叔当翻译

文/紫殷

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时光里行走,各种经历际遇组成了碎片化的人生。无数个碎片可以拼成最漂亮的图案,让人觉得生活本身就是个万花筒,稍稍转动一下,你就会发现自己的那个最美的图案。

在知识成就未来的时代,有不计其数的人辛勤工作之余仍坚持学习。也许他们的工作是平凡的,但学习带来的乐趣使他们在东莞这座城市里生活得有滋有味。这使我不由地想起了2009年的桥头荷花艺术节和那位给外国友人德瑞克当临时翻译的保洁大叔。

2009年6月28日下午,我乘车来到桥头莲湖公园。刚到不久,狂风肆虐。几分钟的功夫,下起了倾盆大雨。望着这黑云压城之势,觉得头顶的天空好低好低,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乌云像一张无边无际的黑毯罩在荷田之上。少顷,天昏地暗。风狂也不管它,雨骤也不管它,心中久违的荷,在豆子大的雨点中舞蹈,左摇右摆,就是不肯低头。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一种怎样的意境,持伞握着相机倚在荷塘的护栏上。镜头对准一扇荷叶,一朵莲花,我蓦然感到,无论诗里的荷,画里的荷,赋里的荷,词里的荷,镜头里的荷,都是那么坦然地开放,那么从容地站立。

“Hello!It’s raining. Why don’t you go now?”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青年男子过来打招呼。我告诉他我喜欢雨天更喜欢荷花。仔细打量,这位洋人背着一个硕大的绿色军用背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一些摄影器材。果然,他告诉我自己是个喜欢到世界各地旅游的摄影师,名字叫Derek(德瑞克),美国加州人。对中国东莞桥头的荷花节慕名而来,不想竟淋了雨,也不知何处卖雨具。我对桥头也不熟,我是从长安过来的,也没有多余的雨具。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运动鞋都湿了,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不免心生愧疚。

“Hello! What can I do for you?”一位身穿橙色马甲的保洁大叔推着车走了过来。我和德瑞克都眼前一亮。这位保洁大叔从随身带着的大胶袋里取出了雨鞋和雨伞。这一场大雨,早就把我穿着高跟凉鞋的双脚泡得像发面馒头,很是难受。保洁大叔用英语和洋人朋友流利地交谈,这让我很惊讶,他居然能讲美式英语。大叔笑笑说:“荷花节,总是有不少外国友人来观赏。语言不通可不行,我这英语都是自学的,英式发音和美式发音都学,感觉哪个好用就用哪个。”他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英语书来,说没事的时候就翻翻,记上几个单词。我特意看了那本书,是《英语口语8000句》。听了大叔的话,我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我这商务英语专业的学生见了洋人朋友一时却对不上几句话,还不顺溜,某些地方还需要借助手势。大叔说学英语就不要怕开口,多说,说多了自然也就顺了。自己也是慢慢摸索出经验来的。突然想起校园时光,曾几何时,进了教室门,抬眼望去就是大大的“NO Chinese”。毕业出了校门,大部分同学都把所有教材顺手甩上天,任它们在空中四处翻飞,告诉自己从此“No English”。明知总有一天还要用到英语,可我却是如此的懒惰,一年半载也不曾好好背过几个单词或是写上两篇小文。总是找借口没人和我对话,没有语境,一个人大清早在公园里或阳台上背单词有点像傻瓜,连早起找虫吃的鸟儿都会嘲笑我似的。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暗自哂笑,那个曾经学习很用功专业课很棒的Helen(我的英文名字叫海伦)哪去了?有时候真的觉得时间就是一个大沙漏,悄悄带走我年少时的激情与拼搏精神,还有那些许的温柔。

大叔递给我一双红色雨鞋,又递给德瑞克一把黑色的大伞和一双黑色雨鞋。德瑞克说要买下来,我也表示赞同。可大叔摆摆手,说是只借不卖。还真是个怪人儿,我心想,现在正下雨,价钱还不是由你定。大叔又用英文解释着。可怎么归还呢?我和德瑞克都很着急。“Next year’s Lotus Festival(明年的荷花节)在这里还我就行了。”大叔笑笑,中英文并用显得很幽默。我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一年中,可以遇到许多事,人也是会变的,就像夏季多变的天气,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风雨交加。大叔就这么相信我们这些游客吗?我还好说,路途不远。可那个德瑞克呢?他可是离这里有万里之遥。“Chinese are great.”洋人朋友向保洁大叔伸出了大拇指。大叔了解到他还没地方住,就帮他订了家安全卫生价格合理交通方便的旅店东莞哪个书店有卖馒头日记,还自荐做他的临时翻译。身材高大的他感动得向大叔连连鞠躬。大叔说他的家乡在洞庭湖边,也有大片大片的荷田。对荷的那种喜爱是与生俱来的。说起洞庭湖的磅礴气势,我不由地想到了孟浩然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和杜甫的“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大叔说自己在这一带做清洁工八年了,对这里的每条胡同都很熟悉。近几年来,游客素质普遍提高,即便是荷花节,卫生也不难打扫。他凝视着烟雨笼罩中的荷田,嘴角边不经意流露出丝丝笑意。荷令人净,与荷结缘,便有了宁静和清雅;与荷接近,便有了庄重与品质;与荷相守,便有了永不枯竭的生命源泉。

莲是庄严,是精华,是法门,是功德,是生命意义的最好诠释。莲湖公园的这位会讲英语的保洁大叔,如荷花般有着高尚的品德和情操。我敬重他,感谢他,并深深地记住了他。

茶花女和一尾鱼

文/紫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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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课外读物特别少,连环画占据了我的大部分小学时光。其实我并不喜欢黑白插图下面只有几行字的连环画,我喜欢小说。上世纪90年代初,我左邻右舍的哥哥姐姐们每人手持武侠小说,连吃饭的时间也是书不离手。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让正值青春年华需要汲取知识营养的一群初中生高中生如此着迷。武侠小说进入了我的视野,但不能完全占据我的心。原因有两个:一是我年纪尚小,不喜欢刀光剑影;二是父母看的严,盼着我能凭学业走出农门。自从考入乡中后,新的学习环境和繁重的课程使我断绝了看武侠小说的念头。

适应了紧张的初中学习生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说实话,除了数学,几本教材都被我翻了两遍以上。我想找点有趣的东西看。那时候我还没有感觉到,这是对新事物的一种渴求。同学们总是说我勤奋,各科都预习得那么好,取得好成绩是必然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无聊,就是想找点书来看。那个年代,校图书馆对我来说是个特别陌生的字眼,因为班级连图书角也没有。值得庆幸的是,校门口西边时常有位卖各种旧书籍的老人。卖书的老人现在想来也不算老,看起来50岁左右,个头不高,黝黑,清瘦。他话不多,微笑着静坐在书摊旁,任我们这些学生娃在一堆书中挑来拣去。我观察了许久,去他书摊上买书的人并不多东莞哪个书店有卖馒头日记,我算是铁杆读者了,1元钱可以买3本甚至4本旧杂志,够我看一个月的了。那个旧书摊,给我的初中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许是生意冷清或者学校管理整顿,那个旧书摊突然消失了。我的心里似打了个结,越拉越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压抑的情绪无处释放,只能以文字的形式诉诸于笔端。我写日记,周记,作文,广播稿。渐渐的,我与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从课堂上接触了一些外国文学,我很感兴趣,决定拥有一本自己的外国名著。

上初三那年,我生活的地方撤乡并镇。我读书的学校由乡中变成了镇中。学校建起了崭新的三层实验楼,我盼望已久的图书馆不在其列,据说学校有计划建图书馆的。不要说图书馆,要是有间图书室我也满足了。当希望成了泡影,我只好在午饭后或是周末去镇东头的新华书店看书。多数时间都是蹭书看,因为那个时候,好书价格都是两位数。在我的记忆里,每周我口袋里的菜金从来都没超过5元,这还包括买学习用品的钱。那时候的菜票面值有伍分,壹角,贰角,后来也有伍角的。尽管不贵,我还是没有多余的钱在新华书店里“潇洒”一回。

一个周日的晚上,天气闷热,校外田间和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这些青蛙敲着恼人的鼓点,我只觉得心烦。距上晚自习的时间还有一个钟,我一路小跑去了书店,想找本外国名著看。我在书架的最显眼处看到了有插图的世界名著——《茶花女》。我的心怦怦直跳,踮起脚将《茶花女》从高高的书架上取下来。这本书封面压膜、以白色为主调、内有多幅黑白插图。店老板夸我好眼力,说这是本店的最新进货,是《茶花女》的最好版本了,全国热卖,本店也就三本。月白色封面上的茶花女戴着一顶漂亮的帽子,发鬓间斜插一朵白色的茶花,明目皓齿,典雅高贵。纵然我知道她是小仲马笔下的高级妓女,我始终不想用这个词来称呼她。我想到了30年代旧上海的交际花,也许用交际花来称呼茶花女更恰当些吧!我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茶花女》端详许久。我快速看完了这本小说的简介,也仔细阅读了小说的结尾,对主人公茶花女玛格丽特和阿尔芒的爱情悲剧深感痛惜。店老板从我身旁已经走了四个来回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店老板问我是否要买,我迅速瞄了眼定价,13.8元。我摇摇头,望了望墙上的石英钟,不由地“哎呀”一声,还有10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匆走出书店。我感觉自己很狼狈,《茶花女》我已经不知不觉看了40分钟。即使囊中羞涩,我也不愿放手。我沉浸在小仲马笔下凄美的爱情故事中,一时间缓不过神来。我也为自己的口袋伤心,决定下周一定买《茶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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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吃过午饭,我整理好书包,准备去学校。母亲给我10元钱,说毕业班功课多,压力大,饭菜要吃好。两天中午吃饭都没看到父亲和哥哥,母亲说他们出去卖白菜了。母亲说今年种白菜的人太多了,贱得很,你哥拉一架子车白菜到油田上,半天才卖了5毛钱。唉,税都收了8毛呢,他气得把一车白菜都扔到涧河桥底下了。不要钱的东西,一会儿就被人们抢光了。多好的白菜啊,咱家都没敢打农药,我天天在菜地里逮虫子。那白菜心里的小虫子,把我的眼都看直了,可总也逮不完。母亲轻声说着,双目中满是惋惜。去年的白菜贵的时候还卖过2元一斤呢,今年居然卖不动了。“谷贱伤农”啊,我心里虽然想到这个词,也没敢说出来,自己靠父母的血汗钱学到一点知识,有什么好卖弄的。我把这张10元票子塞回到母亲手中,说每周菜金都用不完。母亲执意把钱重新放到我的口袋里,庄稼人辛苦,你把书念好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咱家不缺你上学的钱。我怀着愧疚的心情向学校走去。我应该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茶花女再好看,她也不会帮我考上学呀!精神的愉悦往往在现实的生活面前低头。我一周没去镇上的新华书店了,我想拥有《茶花女》这本书的念头在一车只卖了5毛钱的白菜面前就是一种罪过。

失落和惊喜有时候会不期而遇。一个周六的中午,我去菜地给父亲送饭的途中经过村里的一座小桥,小桥的一侧不知何时破了个脸盆大的洞。正值干旱放水,桥洞里突然蹿出一尾鱼,扑到了我身上。我赶紧放下饭盆,蹲下来捂紧了裙摆。正好穿的是条天蓝色的大摆裙,跃到我裙中的这尾鱼在劫难逃。父亲笑着说这是黄河大鲤鱼,估摸有4斤重。这尾鱼体侧鳞片金黄,鳞片较大,腹部色淡而白,鱼鳍和鱼尾均呈橙红色,甚是好看。母亲让父亲拿到油田上卖了。俗话说“无鲤不成席”,准能卖个好价钱。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推出自行车。一个钟过去了,父亲回来了,递给我一张崭新的10元票子。足足3斤8两重,卖鱼的钱让咱闺女买书看。一辈子意见不合的父母此时在计划怎样花这10元钱时竟异口同声,我很惊讶,继而向他们扮了个鬼脸。1994年,这10钱对我来说,也算是“巨款”了。把钱攥在手心里,除了感谢父母,我还要感谢这尾黄河大鲤鱼。

路过校外的池塘,不知哪个调皮的学生向池塘里投瓦片,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层层浪花,我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来不及把书包放到教室里,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向新华书店走去。一进店,我环顾四周,心情一下子失落起来,我朝思暮想的《茶花女》不见了。当时只有三本,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全没了。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书包懒洋洋地往地上一甩,一屁股坐下来低头不语。店老板过来打招呼,这位瘦高个子的中年女人此时看起来心情很好。也许是书店的生意好,或是平日里沾染了书的气息,我感觉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说实话,她不算漂亮,眉目间却透着一股安静、淡然的神情,特别耐看。你是找这本书吧?店老板把一本有插图的《茶花女》递给我。我的眼前顿时一亮,捧着这本书开心极了。就是给你留的,最后一本,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谢过她的好意,低声问能不能便宜点。说真的,我以前从来没在书店讲过价,因为我从来都没买过10元以上的书。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本书的定价是13.8元。如果能少点,我也不用一周光拿1元1瓶的豆豉当菜吃了。出乎意料,店老板只收了我10元钱。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一本世界名著了。把《茶花女》捧在胸前,我的心里激动极了。

《茶花女》中的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只戴白色和红色的茶花。她犹如茶花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在风中展示着自己的美丽与渴望,在阴暗处,带着对社会的悲愤、绝望,默默枯萎凋谢。她怀着满腔热情和希望去追求真正的爱情生活,而当这种希望破灭之后,又甘愿自我牺牲去成全他人。她一直被误解,被误会,但她是有独立人格和灵魂的善良人,这一切都使这位为人们所不齿的烟花女子的形象闪烁着一种圣洁的光辉。我一直珍藏着这本《茶花女》,也为自己生活的国家和时代感到庆幸,骄傲。

因为一尾跃入我裙中的鱼,我拥有了《茶花女》这本世界名著,在阅读的过程中写下了不少文字,积累了一定的写作基础。20多年过去了,母亲几次说起,当时没舍得让你们把那条黄河鲤鱼吃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我安慰母亲,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文字与文学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在我成长的时光里,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给我平凡的生命增添了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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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柴培爱,女,笔名紫殷。河南南阳人,现居东莞长安。现有散文随笔、诗歌、小说散见于《中国青年报》《南方都市报》《杂文月刊》《光华日报》《东莞时报》《侨乡文学》《南叶》《南飞燕》《星星文学》《长安文学》《长安报》《潇湘文化》《今日新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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