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难就业季”:谈佳豪一共投递20家公司

谭家豪一共交付了20家公司。

曾多次获得全国智能制造技能大赛一等奖,获得国家实用新型专利5项,获得15家企业面试资格,获得录用通知10份。最终,他选择了无锡一家专注于工业自动化产品研发与应用的知名公司。

谭家豪是南京工业大学电气工程学院自动化技术与应用专业的应届毕业生,是我国首批职业教育本科毕业生之一。

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目前我国有本科层次的职业学校32所,在校职业本科生12.93万人,其中包括四年制职业学校、两年制大专和普通专科。高中。四年制起点及其他生源。南京理工大学是我国第一所公立职业本科学校,第一届共有本科毕业生903人。

作为我国第一批职业教育本科毕业生,他们即将沿着“高职——高职本科”的道路走出校园的庇护所。有的人在比赛和项目中磨练自己,有的人在家乡和大城市之间挣扎后选择留下来,有的人在系统中执着地寻找一席之地。

在这个“史上最艰难的就业季节”,虽然也面临着严峻的就业形势,但对于具有务实态度、实践培训经验和扎实技能的高职毕业生来说,拿到一份工作似乎并不难。

但对他们来说,找工作并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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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理工大学首届高职本科毕业典礼现场。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找一份可以练习技能的工作”

快递公司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2021年9月,大二新学期刚刚开始,谭家豪开始做简历。这是他两年制本科课程的最后一年。他先是检索了自动化行业百强企业,然后筛选出自动化、研发、生产方面的岗位,逐一核对岗位要求。

谭家豪梳理了自己在培训项目、竞赛和创新创业项目方面的学习和实践经验,做了三份有针对性的简历。与大专毕业那年相比,他提前了将近9个月的求职时间。

大约在分娩两周后,谭家豪收到了第一份面试邀请。本公司为科创板上市公司,岗位为现场技术支持。紧张伴随着兴奋,“作为本科生第一次面试”。采访前,他特意查看了公司的财务报告、专利授权情况、正在进行的项目,并多次修改了准备采访时使用的“自我介绍”。

他没有选择在海外投递简历,就像爬上不同楼层的螺旋楼梯。谭家豪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选择合适的楼层。

谭家豪坦言,自己不敢投研发岗位,他明白“自己的水平比不上研究生”,可能承担不了研究工作。

与谭家豪类似,南京工业大学本科毕业生陈安丽也打算用“精准投放”来保证“命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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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南京,天气还是有点冷。陈安丽刚刚完成了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第二学期的综合培养项目——智能电子系统设计与制作。三周的时间里,陈安丽从画控制板的电路图开始,完成了焊接电路、蓝牙通讯编程烧录等任务,最终做出了搬砖一样的汽车模型。“通过验收”,她松了口气。

培训项目和科目考试一结束,陈安丽和同学们就立即开始投递简历。至此,其他普通本科院校的秋招也告一段落,“我们就等于晚了一步。”

如果一切顺利,陈安丽希望在新年前找到一份可以留住的实习。

寒假前,她参加学校线下双选会时,看到有同学会向所有公司投稿,或者投稿时没有具体说明自己申请的职位,只在面试官询问时才告知。“招聘人员一天要读多少份简历,有时候不写职位就读不下去,所以一定要写。”

陈安丽从新闻报道中感受到了2022年毕业季就业形势的严峻。随着互联网公司裁员的消息和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迷茫,以及身边食品、旅游等专业的同学就业情况不尽如人意,她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找一份能锻炼我自己的工作。”技能。”

反复疫情的影响,不仅是线上面试,还有不能很快赶到实习。

家住苏州的陈安丽无法回校,无奈失去了在南京的两次实习,这让她有些着急。工程工作强调技术。“如果你精通操作,那么在实践中保持它是最安全的。” 如果不能留下再找,很多位置已经满了。

但是,在线面试的优势在于成本较低。在每次的采访和交流中,陈安丽都锁定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两个职业方向,一是模拟版图设计,二是产品设计。

刚从西安汽车职业大学毕业的何青,并没有决定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她是汽车工程专业的,父母建议她回老家宁夏工作,所以她做了汽车销售、美容销售等工作,想着能不能回家创业。

今年4月,她在班级群里看到了一条比亚迪公司的招聘信息。高三报考高考时,她选择了汽车工程。“设计制造的想法又出现了。”

至于薪水,何青倒是很开放。在西安,她的一些同学会要求7000元的底薪,“这真的很难找到。” 大学毕业那年,她也尝试过找工作,当时的底薪只有1500元。

今年6月发布的《2022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2021年本科和高职毕业生月均收入分别为5833元和450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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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豪在学校培训教室里操作机器人。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转移”的力量

回忆起高三,陈安丽的语气有些低沉,“我没有很认真地学习。” 她总是羞于向别人提起她上的是职业学校。

对学历的焦虑从大专录取开始。相应地,报考统招学院的人数也在逐年增加。

《2022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数据显示,2020年高职应届毕业生比例翻了一番,2019年和2020年的比例分别为7.6%、15.3%,2021年增资比例将继续提升至19.3%。据研究,在就业方面,学历越高,合同进度越好。

由于网络上对大学生的偏见,再加上家人的不理解,她在入校没多久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升读学位。那年的四人宿舍,只有陈安丽考上了高职本科。

从就业现实来看,陈安丽发现,工科的招聘需求很多都是本科及以上。如果学位不如985、211高校那么突出,技术就成为优势。本科学位决定了她已经跨过了面试的门槛,但能不能留得住,还要看技能。“如果你偏爱科学,教育是下限,技术是上限。”

何清抱着“设计汽车”的想法,选择了大专的汽车改装技术专业。进入学校后,她发现“我学的是修车,与设计无关”。她向老师表达了自己的困惑,老师告诉她必须先学会修炼,才能更好地去制造、设计等更高的地方。

加速,接近弯道,刹车,进入弯道,加速离开弯道,发动机轰鸣。西安汽车职业大学校园内有一条全长2.45公里的汽车跑道。每个赛道日,都会出现各种赛车。

虽然不能亲自上去开车,但何清会仔细观察,看看发动机、车轮、悬架等都在哪里改装过,到时候在训练班拆装发动机的时候就会更有精神,他有时间就会在社交平台上观看教学视频。

“不要只是做汽车修理工。” 两年职业本科学习期间,何庆的职业定位发生了变化。

从大专学习的发动机结构和传动结构,到本科的发动机原理和汽车振动,从学习技术到分析原理推导公式,何青最大的感受就是认知提升了,“不是你学会了。只是去做,但在未来做的过程中不断学习。

和何清一样,对技术的追求让谭家豪参加了“转学”考试。

三年前,还是大三学生的谭家豪参加了江苏省高职院校技能大赛,这几乎是他最失望的时期。

在制造单元智能化改造与集成技术竞赛项目中,要求3名学生完成从项目构建、程序编程、到调试机器的整个过程。4小时内还需要以工业机器人、数控机床、立体仓库、智能传感器等为终端,利用工业网络,整合云数据服务,实现远程监控,完成“端-网” -云”集成。

虽然为了备战,他和队友们练习了很多模拟题,但到了比赛的时候,时间还是不够。近20支参赛队伍,只有一支队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在赛后回顾中,谭家豪了解到,面对大量程序的制作,使用SCL语言是有可能获胜的,而这种编程语言在学校是不教的。他请了一位熟悉的西门子设备制造商的工程师要了一份外文资料,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地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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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汽车职业大学赛车场。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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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和无助

“你是本科生吗?” 谭家豪在采访中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开设高职本科专业的学校名称带有“职业技术”或与当地其他高职院校的名称相似,所以谭家豪的同学也直接被问到:“是中学吗?” 查看学信网的学历证书。

作为我国第一批高职本科毕业生,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承担着向部分用人单位讲解“什么是高职本科学历”的任务。

要么委屈,要么无奈,谭家豪只能向对方解释,学校是今年刚刚升职的本科生。

对此,谭家豪也表示了理解。他认为,有时公司更喜欢职业本科生或已经升入大学的学生。在他看来,传统本科教育重在理论知识的培养,有实训经验或校企合作项目,可以快速上手,缩短培训周期,为企业提供效益。

几位同学告诉新京报记者,大部分用人单位已经确认没有问题。也有同学直言,“学校改名,加上职业和技术后,看起来水平很低。”

招聘公司简历录入系统信息更新不及时,是谭家豪同学遇到的问题。他申请国企职位时,在注册制中,他们学校的水平还是大专,受教育程度限制,无法完成注册。

专业名称更改也产生了一些连锁反应。

2021年3月,教育部印发《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将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专科学校、高等职业教育本科专业等不同层次的专业设计整合起来,区别于普通本科专业。

去年12月,经过半年认真备考公务员考试,报名系统显示“证件审核不通过”的信息。作为一名高职本科毕业生,王鹏意识到自己可能只能申请一些不受限制的申请。邮政。

王鹏入校时的专业是自动化专业,后来学校将专业名称调整为自动化技术与应用。高职本科生中,自动化代码为2603,自动化技术与应用代码为26030。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中,自动化代码为0808,自动化代码为080801 . 不同的专业名称有不同的代号。

在公务员考试专业分类目录中,王鹏没有检索到“自动化技术与应用”。然后他改变了他在另一个城市的职位申请。这个职位招聘了很多自动化专业的。招聘单位通过电话与王鹏确认了专业的姓名。得知是全日制高职本科后,获批。

同样的情况在职业考试的报名中再次出现。

今年3月,王鹏应聘某水电站的职位。第一次信息审核显示“审核未通过,请核实专业是否为自动化技术与应用专业,如有特殊情况请说明”。他进行了电话咨询,对方向他要了课表,但还是没有得到批准。

何青也担心职业名称的变化。今年4月,学校发布了教育部的文件,她的专业由“汽车工程”改为“汽车工程技术”,这也在随后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上。但在面试比亚迪的时候,她找不到这个专业,所以还是填了汽车工程,“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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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教育行政学院职业教育研究中心主任邢辉认为,改革开放后,得益于坚持就业导向,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发展迅速。然而,当今社会对职业教育仍然存在误解,即职业教育是“学历的斩首和终结”,而不是通向更高学术水平的教育。

2022年4月20日,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四次会议以高票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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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豪毕业照。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用双手触摸东西”

陈安丽的第一份录用通知来自一家校企合作公司。

收到录用通知邮件时,她觉得“我终于有了一家肯定我能力的公司”,未来能否找到更心仪的工作,她心里有了底线。

今年4月,通过三轮线上面试,陈安丽通过了某科技公司一名3D零件设计工程师的实习面试。

实习的第一个月,负责教她的老师制定了详细的培训流程。在不同的计算规则下,如何在绘图软件中将大量不同类型的元器件合理有效地放置在电路板上,是她每天不得不思考的问题。“在黑暗中,学习新的操作和练习,大师会检查,指出错误,纠正错误,然后再练习。”

实习期间,跟随导师,一个月内就开始了元器件封装的工作,可以独立承接厂家的设计订单。一天午饭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她,拿到毕业证当月就可以成为常客。6月底,陈安丽将前往公司办理正式入职手续。

得益于这所大专五年的实践积累,今年春天,何青接到了比亚迪公司的后备干部招聘通知,方向是结构设计,负责车灯模具的设计和绘图,“现在我有职业本科学历,我可以有这个机会。”

在最初几个月的实习中,她发现结构设计职位需要特别精通绘图软件。趁着毕业前的空闲时间,她在宿舍边听网课,边画画。

谈及成功的就业经历,谭家豪认为应该用自己的经历告诉面试官,“为什么选择我而不选择其他人,我能给公司带来什么价值。”

谭家豪还记得当初拒绝台资企业设备工程师聘书的纠结。

公司离他家很近,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每天上学都会经过。公司准备成立新部门,完成机器代替人工的生产线产业升级。经过三轮面试,公司副总裁与谭家豪会面。覃家豪被寄予厚望,有些忐忑。此外,该职位将仅限于固定行业。在权衡了各种因素后,他写了一封很长的电子邮件放弃了。

几乎每次遇到新机器,谭家豪都会惊叹“原来这个可以做到,而且生产可以保证又快又好”。在他看来,只有理论知识是不够的。只有“双手摸东西”,才能把理论知识学透。优秀的高职本科生不仅具备传统职业教育培养的技术技能,还具备理论知识和技术创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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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寻找专业匹配的工作,少数选择参加公开考试外,国企依然受到学生的青睐。

张涵也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全班共有49名学生,他是唯一一个参加考试的人。去年省考面试不及格后,家人希望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支持他今年再考。但是,父亲的工厂因为疫情几个月没有发工资,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他打算先找工作,然后准备下个月江苏省事业单位联考。

浙江广厦建设职业技术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的童喆很早就决定要去一家国企的建筑单位工作。去年12月投递简历后,我来到建设项目过完年开始实习。

佟哲的室友毛惠琪与杭州的一家公司签约。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告诉她,工作内容就是她想做的预算的方向。实习期间,她发现并非如此,只是她害怕找到更好的工作,不敢轻易辞职。“我总是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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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们正在何青实习的发动机研发公司洽谈业务。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跳进人群

何晴的辩护刚刚结束,她正在等待她的毕业典礼。

何青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了憧憬。起初,她只是一名结构设计助理,承担辅助工作。当她越来越精通时,她将成为一名结构设计师,独立承担模具的设计和制作。往上走,发展会非常好。”

考研也是她在计划中安排的。何青曾在发动机研发中心实习。高级工程师的一丝不苟的工作启发了她去研究图纸的细节,绘制和设计零件,以及零件之间的装配。她希望通过考研“走近”。

至于更远的未来,她笑着说:“我想先养活自己,以后一定会创业,目标是一家汽车改装店。” 她的父母经营着一家小店,她从小就觉得为别人打工,不如为自己打工。

张汉依旧是一头雾水。拿到一个有学士学位的文凭“被认为已经跨入了现代招聘的门槛”。他不喜欢学了五年的电子信息工程,但也不讨厌。一方面,有专业对口的工作机会,但薪水却不尽如人意;另一方面,还有成绩不详的事业单位考试。一名大专毕业回到新疆工作的学生,如今已晋升为银行经理,“做得不好”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

王鹏并没有怎么挣扎,但他的焦虑却是相似的。因为在大三的时候当了两年兵,王鹏比同期毕业的同学年纪大。而在他的同龄人中,他们都已经结婚生子。他说他“一无所获”。他已经决定不做这个专业,打算回老家准备明年的公务员考试。

在学校里,谭家豪以为自己一直是社会的旁观者,现在他即将踏入社会,成为参与者。他也期待自己能考上研究生,以自己积累的技术,能去到更高的研发领域。

比亚迪董事长王传福是谭家豪的偶像。疫情期间,比亚迪凭借自身的经验,迅速将现有设备改造为口罩生产线,“将自身知识、社会需求和市场需求很好地结合起来”,他希望自己也能这样。

不管他们是否准备好,作为我国历史上第一批高职本科毕业生,他们即将跳入人海,如潮水般奔向来世。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何青、王鹏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李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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