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无奈还是杀人主谋？劳荣枝案三大焦点解析

被迫无奈还是凶残的主谋？劳荣枝案三大焦点探析（人民法院报）

2021年9月9日上午，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被告人劳荣枝故意杀人、抢劫、绑架案一审判决。被告人劳荣枝被判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复杂的案情、残酷的作案手段，以及两人口供的反复变化，都引起了案件的关注。

2021年9月9日，劳荣智当庭接受了庭审现场

△“本案有特殊的犯罪模式吗？”

△“法子英已经被处决了，老荣枝的供述是死的，没有争议吗？会不会影响证据的有效性？”

△“劳荣枝、法子英与唯一幸存者刘某的供述或陈述存在矛盾，法院应如何受理？”

人民法院新闻传媒总部记者采访了中国政法大学综合法治研究院教授刘景坤、华东政法大学刑法学院教授吴云峰史忠礼，西北政法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犯罪心理学副教授。孙本雄，大学法学院助理教授。

劳荣枝案属于系列案件，犯罪模式典型

经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1996年至1999年，两人共谋分工，劳荣枝在娱乐场所从事押运服务，以寻找犯罪对象。犯罪; 法子英在江西省施暴，先后作案。浙江省南昌市、温州市、江苏省常州市、安徽省合肥市等四市联合实施了四起抢劫、绑架、故意杀人案件。与本案类似的犯罪模式在司法实践中也出现过。

“本案属于系列案件，因此对犯罪模式的分析将有助于识别犯罪的动机、方法和行为模式，建立具体案件之间的关系。” 刘靖昆认为，公诉机关总结出的犯罪模式，有助于梳理案件事实，判断案件性质，在一定程度上加强系列案件的证明。但是，被告人劳荣枝被指控的具体案件仍需根据相关证据材料予以证明。

娱乐场所的劳荣枝

在吴云峰看来，这类犯罪具有以下四个典型特征：一是被害人是通过侦察选择的，具有随机性和选择性。二是共犯分工合作。一人与其他共犯合作，以欺骗手段进一步犯罪。第三，犯罪行为具有严重危害性。在绑架和抢劫之后，他们仍然杀人。作案手段残忍，后果严重，危害巨大。第四，犯罪行为的流动性也在一定程度上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困难。

对此，孙本雄提醒：“从未来的受害防范来看，大家在面对诱惑时一定要保持冷静，避免人身和财产损失。”

就算法子英被处决了，劳荣枝的供述也不代表没有死亡证据

一审中，劳荣枝虽然没有为她抢劫、绑架的犯罪事实辩解，但坚决否认自己参与了谋杀，称没有阴谋。她多次表示自己是在法子英的威胁下协助作案的，自己也是受害者，甚至劝阻法子英犯罪。

Q 因此，有网友提出质疑：

劳荣枝涉嫌将故意杀人罪的全部法律责任推卸给已被枪决的法子英。有没有“死无证”的情况？

法子英被捕现场

“法子英虽然于1999年12月18日被处决，但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对相关事实的认定产生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无能为力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死亡。” 吴云峰表示，本案除文字证据外，立案所依据的证据还包括警方在案发地收集的其他物证、书证、勘验笔录等证据材料。案件被发现。

刘靖昆表示，虽然法子英作为同案犯已经被处决，但她之前的供述和辩护，对于验证劳荣枝的供述和辩护，仍有很大的价值。“同样是一桩老案子，但与其他久未破案的案件相比，这起案件在证据体系上有些特殊——法子英此前曾被抓捕归案，经审理已被执行。主要证据已固定在法子英前一案的证据材料中。” 法院不仅要认真核实前一案的证据材料，还要认真分析新收集的证据材料。

劳荣智在线发表

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从犯与从犯有一定的区别：从犯是指同一刑事案件中的所有犯罪嫌疑人；共犯是指共同犯罪的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同一案件。

但无论是共犯还是从犯，由于被告人与案件的结果有直接利害关系，被告人可能会为了避免有罪而做出虚假陈述；或者可能出于各种动机承认他没有犯下的罪行。

正因如此，对于劳荣枝的供述和辩护，应当按照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五条的规定，坚持重证据、重调查、重调查，不轻信口供。孙本雄认为，法子英的供述、幸存者的证词、警方缴获的犯罪工具，都可以用来验证劳荣枝的供述和辩护；劳荣枝可以被判有罪并入狱。

2020年12月21日，劳荣智案第一次开庭审理

既不能简单地接受庭前供述，也不能简单地否认法庭的辩护。

据相关媒体报道，合肥案中，劳荣枝将受害人尹引诱进出租屋，屋内法子英将尹锁在“关狗”的铁笼中。勒死。

法子英在第一次表白时说，她在第二天出门见尹夫人之前对劳荣枝说：“如果我12点前不回来，你就杀了他，然后逃跑。” 结果，法子英被警方抓获成功。民警赶到出租屋时，尹真的被勒死，而劳荣枝则逃之夭夭。

不过，法子英后来改变了这个表白。在他的第二次供词中，他表示自己在去见尹之前已经勒死了尹，而他不是被劳荣枝杀死的那个人。

被害人尹某被铁笼杀害的出租屋

事实上，被抓后，法子英就知道自己逃不过死刑，所以一直以“一心一意举下一个”的心态来保护劳荣枝。在得知劳荣枝没有被抓到后，他7次为劳荣枝开脱，把所有的罪孽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绑架尹某后，法子英分别于1999年7月22日晚和23日上午两次外出勒索。）尖叫，或者如果我不回来，你勒死他。”

而在绑架尹的过程中，法子英将小木匠卢引诱进了出租屋，当着尹的面将卢杀死。

在两人犯下的四起案件中，常州案唯一幸存者刘某曾透露，在他被绑架的整个过程中，法子英和劳荣智没有任何交流，合作非常默契，可见这并不是第一次。犯罪。

然而，在第一次庭审中，劳荣枝不仅否认了命案，还“为自己的胆怯和胆小感到抱歉，逃亡20年不自首”，并表示愿意尽其所能进行赔偿。

一审一审，劳荣枝当庭为自己辩护

法院经审理认定，劳荣枝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全部犯罪情节进行处罚。

“劳荣枝是典型的反社会性格，聪明伶俐，善于谋划。虽然目睹了许多凶杀场面，得知法子英被处决，但通过整容、化名等手段，她仍能逃避20年的追捕。意思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石忠礼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进行分析。

劳荣枝逃亡期间的“艺术生活”

对于证据之间的矛盾，特别是口述证据之间的矛盾，应结合整个案件证据和心理学等领域的专业知识进行分析，并进行调查核实，排除合理的证据。对案件事实的怀疑。

“因为劳荣枝在庭审中改变了之前的一些供述，法庭既不能简单地接受庭前供述，也不能简单地否定庭审辩护。” 刘景坤解释说，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规定，根据《诉讼法解释》第九十六条，如果被告人当庭撤销供述，但不能合理解释告发理由或辩护理由与全案证据相矛盾，但其审前供述与其他证据相印证的，可以受理。审前证词。被告人的庭前供述和答辩重复，但庭审中的供述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的，可以接受其庭审供述；被告人的庭前供述和答辩重复，但在庭审期间不供述，也没有其他证据向法庭佐证。前供述经证实的，其庭前供述不予受理。

2021年9月9日一审截图

值得注意的是，法院认定劳荣枝对自己被绳之以法后在常州被绑架的事实如实供述是供述。不过，考虑到劳荣枝的故意杀人和五人的死亡；抢劫致死一人，抢劫数额巨大，家中有抢劫情况；绑架致一人死亡，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特别残忍，主观恶毒极深，人身危险性极强，对社会危害极大，后果和犯罪极重，应当依法予以处罚。虽然有认罪，但还不足以从轻处罚。

因此，认为劳荣枝犯有数罪，应依法惩处。结果，他犯了数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20年9月1日，首次开庭审理，劳荣智鉴定相关证据材料

劳荣枝案时间轴

1996 年

劳荣枝与法子英相识，结为夫妻。

1996 年 7 月 – 1999 年 7 月

法子英和劳荣智走遍全国，包括江西省南昌市、浙江省温州市、江苏省常州市、安徽省合肥市。他们以敲诈勒索为目的，绑架、抢劫、杀害了七人。

1996 年 7 月 29 日

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对南昌市东湖区八毛一巷1号602号抢劫故意杀人案立案立案侦查。

1996 年 8 月 18 日

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发布通缉令，上面有法子英和劳荣枝的照片。

1997 年 10 月

劳荣枝和法子英在浙江温州绑架抢劫梁某和刘某青。得到财物后，法子英杀了两人，然后一起逃走。

1998年夏天

劳荣枝和法子英在江苏常州绑架了刘。刘是这四起案件中唯一的幸存者。

1999 年 7 月 22 日 – 7 月 23 日

劳荣枝和法子英在安徽合肥绑架尹。法子英先出去把鲁木匠骗到出租的地方杀了他，然后又杀了殷。

1999 年 7 月 23 日

法子英持枪拒捕，被民警当场抓获。

1999 年 11 月 18 日

法子英被安徽省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1999 年 12 月 28 日

法子英被行刑队当众处决。

2019 年 11 月 28 日

劳荣枝在福建厦门被公安机关逮捕并刑事拘留。

2019 年 12 月 5 日

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派员护送劳荣枝前往南昌。

2019 年 12 月 12 日

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检察院提前介入调查。

2019 年 12 月 15 日

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向犯罪嫌疑人劳荣智提出审查逮捕申请。

2019 年 12 月 17 日

江西省南昌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劳荣智。

2020 年 8 月 31 日

南昌市检察院对劳荣植涉嫌故意杀人、绑架、抢劫等罪名，依法向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20 年 9 月 1 日

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了南昌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劳荣智故意杀人、绑架、抢劫的案件。

2020年12月21日上午

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被告人劳荣枝涉嫌故意杀人、绑架、抢劫罪。

2021年9月9日上午

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被告人劳荣智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一审判决。被告人劳荣枝被判故意杀人、抢劫、绑架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一审判决宣判后，被告人劳荣智向法院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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